古鄙回到纳摩那天,于絮尔由蒲奚伐和医生两人扶着,从卧房走到了楼下。那是为了一桩大事。包当丢埃太太要来看她,安慰她,因为知道她受的侮辱虽不及克拉利斯·哈罗那么残酷[95],也已经命在旦夕了。上一天夜里,萨维尼昂口口声声说要自杀,布勒塔尼老太太也为之屈服了。同时她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而论,应当鼓励一个这样纯洁的姑娘,给她添些勇气;而她亲自去看于絮尔,还能把镇上的居民所造成的损害抵销一部分。她的意见,当然比众人的意见影响大得多,能叫人感觉到贵族的力量。于絮尔从夏伯龙神甫嘴里一知道这个消息,病况就突然好转,连绝望的纳摩医生也觉得有了希望,他原来已经说要请几位巴黎最有名的医师来会诊了。众人把于絮尔安顿在他干爹的大沙发上。像她那种性质的美貌,在丧服与痛苦之中倒反胜过平日快乐的时候。萨维尼昂搀着他母亲一进门,年轻的病人脸上立刻有了血色。
“孩子,你别站起来,”老太太带着命令的口吻说,“不管我自己病成怎样,虚弱到怎样,我还是要来,把我对最近这些事的感想告诉你:我认为你是迦蒂南地区最圣洁最可爱的姑娘,你的品德足以促成一个世家子弟的幸福。”
于絮尔先是答不出话来,只吻着萨维尼昂母亲的干枯的手,掉了几滴眼泪在上面。